玄月镜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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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剑道】埋骨(2)

忘记说副西皮是花羊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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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愈紧,吹起雪花漫天。岑桓眼睛不眨,神情专注。

他这一生,被仇恨束缚,被情义束缚,始终无法一心专研剑道,只有和叶轻泽的数次交手才觉酣畅淋漓。身为藏剑山庄这一代最出色的的弟子之一,叶轻泽的骄傲来的理所当然。

在那样的骄傲下,连他都要退让,远远躲开了去。

“真是好苗子,”叶云非抓着空隙,脸上的笑真是碍眼至极,“也难怪我那个一心扑在剑道上的弟弟愿意跟着你过来,你也不怕他一中立人士在此受到危难,是吧,我的好弟弟?”

什么?!

岑桓大惊,转头看去,背后除了厮杀,并无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再回首,却只见一道血光闪过,有热血喷在脸上,滴滴滑落,抬头便见熟悉的墨色身影缓缓倒下。

岑桓瞳孔骤缩,举剑开了紫气韬光尽全力向对方拍去,随即不顾其他纵身便冲过去,伸手扶起医者的身体。

“越寒!”

“你没事便好,”医者点点头,咳了两声吐出鲜血,身下慢慢蔓延大片大片的血迹,温热的血液融化了冰雪,也渐渐凝固,“总归不负他之所托。”

“这个时候你还在说这个!”岑桓愤怒道,“你这样,师兄怎么能安心?!你快告诉我怎么做……”

医者扯出一个难堪的笑容,打断了岑桓的话:“阿桓,如果有机会帮我带句话给你师兄……就说我越寒此生唯一后悔的,便是未能与他早日相遇。”是不是若是我们早日相遇,便可免了日后这漫长岁月的相思之苦?医者最后握了握他的手,缓缓合上眼,带走了最后一丝留恋。

岑桓不可置信,握着医者的手开始颤抖,玉清剑轻轻鸣响,足以表明他的主人此刻的心境。

战斗还在进行中,恶人谷却是显出颓势。岑桓已经顾不得这些了,唯有医者,在眼前,生命慢慢逝去,一瞬间,他像是回到了两年前,那般的绝望。

有什么东西映着雪光破空而至,岑桓缓缓闭目。都结束吧。这个世间,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。

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,却听得“叮”的一声,伴着熟悉的声音叱道:“愚蠢!”

“叶轻泽?!”岑桓睁眼,看到面前金黄的身影,脱口而出,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去死?!”叶轻泽咬牙切齿,“岑桓我跟你说了,我叶轻泽追到昆仑来可不是来看你死的。”

岑桓闭了闭眼睛,头有些昏眩,待回过神来,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叶轻泽带离了战场。有巨石挡住了视线,显然是到了安全的地方。

岑桓看着叶轻泽,想到之前的事,怒气涌上心头,说不清是对叶轻泽的恨,还是对自己的恨。有些事一失足成千古恨,越寒为了他死了,他是再也无法面对师兄了。

在以死谢罪前,他必须……岑桓一声不响的拿起剑,起身仍然有一丝晕眩。他甩了甩头,转身便欲离开,却被叶轻泽一把拽住了手腕:“恶人谷现在俱已退回营地,你现在去做什么?”

岑桓甩开他的手,继续向前走。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,随即便被人拽回。岑桓反应极快拔了玉清插下生太极,一个蹑云出去再插生太极。

“叶轻泽你非得阻拦我不成?”岑桓怒道。

“你想要送死?很简单,拿起你的剑!”叶轻泽抽剑在手,微微抬头看着岑桓,“有我在,绝不会由你胡来!”

岑桓红了眼睛,咬牙道:“凭什么?”

“凭什么?”叶轻泽暗了眼眸,自嘲一笑,趁着岑桓还未反应过来,玉虹贯日便进了气场,随即黄龙踏雪接虎跑,切啸日砸声趣毫不迟疑。

岑桓也反映及时,举剑坐忘凭虚便要拍出两仪,但此时叶轻泽却突然弃剑于地,不顾玉清的锋利以手握刃,惊得岑桓忍不住便要松手。叶轻泽抬头望着他,在生太极气场里动作有些迟缓,却坚定不移的伸手,血迹斑斓中勾住岑桓的脖子便咬了上去。

唇一下子被封缄,岑桓大脑顿时一片空白。叶轻泽的吻算不上温柔,舔咬间仿佛是被压抑很久的感情一下子释放,吻中带着凶狠和掌控。岑桓瞪大双眼,望向叶轻泽的眼眸,那里面全是风暴,让他不由瑟缩了一下。

终于他反应过来,立即狠狠咬了下去,拍剑便是九转归一推开叶轻泽。情绪激荡中竟是失手将玉清甩了出去。但是他顾不得这些。

“疯子!”岑桓跌坐在地,抬手狠狠擦掉唇边的血,望着叶轻泽的眼更红。

叶轻泽从地上捡起轻剑,剑尖指向岑桓,“疯子又如何,你也不过是个疯子!”

呵,疯子对疯子,倒是般配。叶轻泽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。

此刻已经天光乍破,动乱的一夜已经过去。这一夜里发生的事,岑桓已经无力回想。看着叶轻泽的剑,他轻笑一声,随即仰天大笑,面上仍有血水,有越寒的,有叶轻泽的,也有他自己的。这一笑,让面容看起来更是可怖。原本整洁的道袍也是染尽了血污。

他在乎的,已经被上天毫不留情的收回。如今他孑然一身,再无依恋。

望着这样的岑桓,叶轻泽内心一痛,哑声道:“杀了越寒的,是我哥哥,你若是想复仇,找我也行。”

岑桓止了笑,看着他,眼光漠然:“找你又能怎样?你也只是一条命,哪里抵得上……呵。”

叶轻泽试探伸手,将岑桓拥在怀里,岑桓只是笑着,一点挣脱的意思都没有,却让叶轻泽更加忐忑,“阿桓你别这样……你这样我……”

“算了,这是你哥的债,与你无关,”岑桓一手推开叶轻泽站了起来,“这仇我也必然会亲手了结。叶轻泽这与你无关,从此我们……也别再相见了。”

山长水远,你我本就无甚瓜葛。如今我们之间隔着的,是人命,我永远都无法原谅。

 

冬日里,昆仑尤为苦寒。

已是正午时分,昆仑难得放晴,日光照拂在雪面上,十分刺目。

冰雪高原,昨日的战场。有人影行走其间,一身道袍胜雪,却在边角泛着暗红色。

那是岑桓。

他紧抿着嘴,磕磕绊绊的走着,不停在雪里寻找。昨日一片混乱,如今他竟是找不着医者的尸骨。

这昆仑的雪下,究竟埋骨几何?

忽然,岑桓看见前面的雪地里露出红色的一角,心中一惊便提气运功一个纵跃而至。

那是鸿雁。岑桓握着早已断裂无光的笛子,紧了紧手。随即疯了一般的开始挖下面的雪。先用玉清剑,接着直接用手。冰渣粗糙而尖利,划破了手,鲜血淋漓滴在雪里,与昨日里的污血混做一团,触目惊心。

时间久了,雪融了水又结成厚厚的冰盖,坚硬无比,便是用玉清剑也难以破开。

岑桓皱着眉,依然在挖。十指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一点都不在乎。

当初的遗憾,他不想重演。

“阿桓,够了!”有金光闪过,面前深深插在雪里的,正是御风!

紧接着便被拽起,下一刻十指传来灼痛,痛的他眼泪快要出来。

但是他生生忍回去,看着面前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的叶轻泽,面无表情。

“你一直跟着我?”岑桓问。

正在检视岑桓伤口的叶轻泽一愣,随即慌忙道:“不,我只是……”

岑桓想抽回手,却被叶轻泽紧紧扣着手腕,“叶轻泽你放手!”

“不!”叶轻泽低头吻了吻岑桓染满鲜血的指尖,那般温柔,“我若放手,你便又是这般……简直疯了。”说着便将织炎断尘猛的插在雪地里:“阿桓,你若再想胡闹,就先杀了我!”

岑桓怒瞪着叶轻泽,却见叶轻泽唇边笑意不减。

他说:“阿桓,你是喜欢我的,我知道。”

岑桓一愣,听了此言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是啊,我喜欢你,但那又怎样?

他抽回手拢在袖子里,袖子边缘染了血,渐渐凝固。一如他的心。

目光飘至叶轻泽的重剑处,顿时大惊。

他立即推开叶轻泽跌跌撞撞的过去,从重剑下取出一块熟悉墨色的布料,染了血,冻在了冰块中。

一切原不过奢望……见不到医者的尸体,他还可以欺骗自己他已被救回了营地,但现在……

岑桓抬头望向天空,许久无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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