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月镜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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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裴洛】时节之海棠月

忘记放上这篇了……嗯,时间在樱桃赋之后杏花汀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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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月

 

东风袅袅泛崇光,香雾空蒙月转廊。

月凉如水,缓缓倾泻一庭清辉。

已是草长莺飞杂树生花的二月天,只是入了夜仍有些凉。月光清冷,晚风微拂,摇曳一地树影参差,显得更加寂静。

转过回廊,月影阑珊处,烛火幽幽,映照出两个黑黢黢的身影。

“阿嚏!”突然,其中蹲着的一人打了一个喷嚏,动静之大使得一两片花瓣飘了下来落在那人的鼻尖。那人伸手揉了揉还在发痒的鼻子,“我说裴元,你还要看多久?”

旁边坐在那里的便是裴元。只见他禀烛望着面前,伸出手来抚了抚花瓣,笑着摇了摇头:“难得来扶风郡一趟,看看这名声在外的西府海棠自是不虚此行。”完了还感慨似得叹道,“若是有美人相伴在侧……春睡海棠犹未醒,豪饮绿蚁度良宵……啧啧,自是人生一大乐事。”

洛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,转身便要走。“裴元我可没兴趣陪你吹冷风……你的海棠花明天又不会谢掉,至于大晚上红烛高照地看吗?”

也无怪洛风会如此冷语。刚入了春他们便从万花出发,本欲赶往东都看牡丹,岂料裴元突然兴起,改道来了扶风郡……来看海棠就算了,白天看不够,晚上还烧了蜡烛来看……不知道这里的房租很贵吗?一根蜡烛居然卖到了一吊钱!太黑了!

洛风摸摸袖袋,无力摇头,脚步轻缓地离开。万花的风雅他真的不懂啊。

裴元也不回话,他知道洛风说是这样说,事实上……

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只听轻微的脚步声沿着回廊传来,越来越近。不多久便到了身后,耳边袖袍带风,他似乎能闻到洛风身上清冷的香气。“给!”

“砰”得一声,身边便多了一个葫芦。

抬头,只见洛风双手抱臂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,挑了眉眼。

裴元先是一愣,随即笑道:“洛风你这是做什么?”

“美人没有,酒倒是有一壶。不过不是新酒你将就吧。”洛风哼哼两声道。

裴元接过神牛葫芦,轻笑了两声:“原以为你们纯阳人手一个的葫芦是用来装丹药,原来是装酒的啊?”

听此,洛风忽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:“这葫芦确实是用来装丹药的,但是……我不太擅长,便一直弃置不用。后来改成了酒壶,就拿来装酒了。”

听此,裴元笑了。“酒又是哪来的?一路上我也没见你进酒铺。”

这时洛风脸上闪过一抹红晕,月光下看的不甚清楚,映着烛光花色,那形容便有些……裴元心中一动。

“酒是在万花时和……向酒中仙前辈讨来的。”

“哦?”裴元拔掉塞子,一股清淡的酒香漫了出来,浸着海棠的香味,别致动人,“流霞?”

“嗯。”洛风望着裴元,神色中略带一丝紧张。

“唔,确实不是新酒。”谷中的流霞酒多为秋末酿制,如今已过春分,有些时日了,“可惜了。”

洛风脸顿时一黑,却不知裴元正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他的神色,此时裴元心中已然笑开了怀。

“唉唉,若是早些时日能赶到扬州就好了。听酒中仙前辈说他的至交桑梓老人酿酒有两绝,一是鹤觞,二是杏花春。现在赶过去肯定都没了,”裴元摊手,“真可惜。”

洛风已经无力了。“裴元,为什么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好酒。”

“我不好酒啊!”裴元笑着说。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品尝这天下美酒而已。”

想和你一起走遍万水千山,想和你一起看遍人世百态,想……牵着你的手直到生命终结.

我只有这样的愿望而已。

裴元笑着看洛风,看得洛风脸上流霞,一如这西府海棠,美不胜收。

“裴、裴元……”洛风撇开头,心中略为惶惑。

裴元笑着浅浅尝了一口,“嗯,初尝浅淡,余味却是绵远。洛风,这里还残着果香……想必这并非酒中仙前辈酿的吧?”

洛风已经一脸放弃了。“是我去学着酿的。”

“就因为我中秋宴上赞了一句?”裴元笑了起来,“道长啊道长,我的好道长!”

“啊?”洛风一脸莫名其妙。此时烛光已经暗了下去,烛泪滚滚,不多久便熄灭了,只余月辉皎洁。

裴元忽然伸手拽过洛风,洛风一个踉跄便栽到裴元怀中。

“既是道长一片心意,裴某却之不恭。这春夜良宵,绚花美酒,裴某便邀道长共度。道长应是不应?”

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

这份心意,道长可愿成全?

晚风拂落飞花漫天。

这一夜以洛风醉倒在裴元怀中而告终。

“裴元,等看完牡丹,我们去昆仑可好?……嗝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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