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月镜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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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花羊】鎏翊

来自于挂件鎏翊的脑洞,拖了一年才写完_(:з」∠)_微博发的没有最后一段,这里补上当是HE吧……

鎏翊:有纯阳弟子秋水,痴于机括、翰墨。于万花谷求学数载,演此物图志。天宝十四年,安贼祸乱。秋水弃私好而求正道,离谷入世。后有工圣弟子于其房内寻得此笔设计图,感慨唏嘘,遂制此物。似笔非笔,似刃非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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鎏翊


万花谷又是一年春明。

清晨,窗透初晓。暖黄色的晨光细细洒落,慢慢照在床榻上的人的脸上。正在沉睡中的人无意识地扯了扯身上胡乱盖着的衣裳,直接蒙住了脑袋。而原本手里抱着黑色的长桶状不明物这么一抖便滚落下床榻,直接滚到一堆木头矿石里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只听见门外有人敲门。边敲边喊:“天溪师兄天溪师兄!快起床啊!师父要生气了快起来上课你迟到了!”

正在与周公争吵机括到底要安在哪里的天溪猛然惊醒,随即坐了起来,懵懵懂懂的发了一会儿呆,才回过神来。

嗷嗷嗷又迟到了师父要骂死我了!

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,把工具往箱子里一塞背上,扯了阿甘就狂奔出门。

 

如今已是广德二年,去年,史思明之子史朝义兵败自缢而亡,历时七年零两个月的安史之乱终于结束。

天溪是弃儿,是被书圣颜真卿带回万花的。那时,安史之乱还未开始,天溪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。

后来天溪慢慢长大,逐渐在天工上展露天赋,便拜入工圣门下学艺,至今七载有余。而他,也已十六,到了出谷游历的年岁。恰逢战后万花开了谷,天溪这一批,是战后万花第一批出谷游历的弟子。

紧赶慢赶到了仙迹岩,已经年老的工圣早已移居于此,此次天工门下共有五名弟子到了年纪,天溪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弟子。

工圣正抓着天溪的师兄师姐们谆谆教诲,眼角余光瞥到门口有人探头便转头看过去,只见一个脑袋缩了回去。工圣无奈:“天溪,你出来吧,为师不说你。”

师兄师姐们顿时笑了起来。这个师弟一直以来冒冒失失的,被僧师父批评多次依然没有悔改,实在是……有点冥顽不灵。不过因为天溪性子好,也颇招人疼爱。

这时,天溪才慢慢走了出来,一脸讨好的笑容。工圣摇了摇头,十分无奈,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准备让他们去了。

“那个……师父?”一边安静听交代的天溪突然出声。

工圣奇怪,回头看他:“天溪,你还有什么事?”

“秋水师兄……可有秋水师兄的消息?”天溪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。

“秋水?”工圣回头,思考片刻,摇了摇头,“不曾有。”

天溪耷拉下脑袋,失望不已。

“七年前他离谷入世,大概早已回了纯阳吧。这次出外游历你不妨去纯阳一拜,或许能寻着他也未尝不可,”说到这里,工圣忍不住抚着胡须笑了起来,“天溪,你不是照着秋水留下来的图纸造了那什么物什,做好了吗?这次一并带着,秋水看到大概会很欣慰。想当初若不是秋水从雪里救了你将你交给清臣带回万花来,恐怕……唉。”

听此,天溪手忙脚乱的将背上背着的黑色长筒状物什拿下,递给了工圣:“师父,我已经弄出来了,您看好用不?”

工圣掂量的一下,按了按上面的机关,顿时原本不过三尺来长的圆筒展了开来,样子却是似笔非笔,似刃非刃。

见此,工圣叹了一口气:“当初秋水留恋万花谷极是喜爱翰墨天工,只是身为纯阳门下只愿执剑,便演此图志,既可作刃亦可当笔。可惜他未能完成此作便出了谷,如今战乱已定,竟不知回来看老朽一眼……亦或者早已……”

天溪拍了拍工圣的手,安慰道:“师父不必着急,待天溪出了谷便去纯阳瞧瞧。”

工圣宽慰一笑,将圆筒收好递回给了天溪。

 

翌日,天溪便同师兄师姐们一起出谷,在战乱后的长安驻扎下来,为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医治伤病。而天溪则是背起了行囊前往纯阳拜访。

纯阳身为国教,亦不能避免战乱之苦。如今纯阳满目疮痍,幸存下来的弟子纷纷从各地赶了回来,欲重建纯阳。站在三清殿前,天溪有些踌躇。有纯阳弟子来来往往,都奇怪的看着他。

终于有接待的弟子走出来,面容清朗,手执拂尘。天溪连忙上前行礼:“在下万花工圣门下天溪,见过道长。”

道长回礼:“贫道玉虚门下安和,抱歉让先生久等。请问先生访我纯阳可有要事?”

天溪取了袖中信函递与安和:“此乃家师写给贵派掌门的信,还望道长帮忙转交。”

安和颔首接过信函:“自然。可还有旁的事务?”

天溪挠了挠脑袋,笑了笑:“请问道长,那个……就是贵派可有一道长名‘秋水’?”

“秋水?”安和诧异地望着天溪,随即皱了眉,“在下于外游历颇久,最近才回了门派。这秋水道友怕是并不相识。”

“啊?”天溪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
见此安和笑了:“先生不必着急,我纯阳是有弟子名录的。不过因为战乱有些遗失,现在尚在整理中。不出意料最迟三日便可整理完毕,先生不妨在纯阳住下,待过几日再去寻访。”

天溪想了想,只得答应了下来。

 

春寒料峭。万花谷已是春光明媚,而纯阳却是冰雪尘封。不过午后时分,山上便飘起了鹅毛大雪。

未准备充分的天溪只得窝在纯阳设置在天街的一间客房里。虽然穿了万花厚厚的破军套,但是天溪一向专攻天工一途,武学修为却是不高,所以面对纯阳之寒还是有点受不住。

但是他印象中似是有人说过,纯阳的雪,其实是暖的。

这就是在骗小孩玩嘛!天溪抱着暖炉欲哭无泪。

入了夜,雪却是停息了下来,天溪在睡梦之中极不安稳。迷迷糊糊中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,面前一片白茫茫,再也看不清模样。

“天溪?”仿佛有人唤道,他急忙转身,却不见人影。

他迈出一步,却因为走路还不稳不小心便跌倒在地,就在这时,有人出现将他扶起。

他嘴一撇眼泪便冒了出来,扯着来人宽大的云纹衣袖张嘴便哭:“呜呜呜秋水师兄……”

来人摸着他的头,温柔的笑着:“天溪都这么大了……真是岁月如梭啊……”随即便化作了一片白茫茫。

天溪就是这样从梦中惊醒,脸上泪痕犹在。

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,随即起床披衣,不顾纯阳冰天雪地,就这样沿着天街往北而去。

当初狼牙军攻陷纯阳,听闻纯阳弟子们且战且退,一条退路是向空雾峰而去,从空雾密道下华山。另一条路便是沿着天街一路向北直到论剑峰……那是一条绝路,为了给另一条路的同门作掩护。

天溪不知道,当初他的秋水师兄,便是这一路的领路人之一。

他也看不到那日,他的秋水师兄手执利剑,利用机关鸟和机关人,带着他的同门师兄弟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。

那一日,也是大雪纷飞。

 

论剑峰上,寂静无声。

曾经这片旧日战场上尸骸遍布,如今却是廖无人迹,一如当初。唯有纯阳雪深,将尸骨掩埋。

天溪站在悬崖边上,望着乍破的天光,心中却突然沉静下来。

“天覆地载,物数号万,而事亦因之,曲成而不遗,岂人力也哉。”反手摸了摸袖中拢着的笔记,喃喃念道。

我天工一途,察人力而敬宇宙,因天道而利工器。我如此执着地寻你,是报当年救命之恩,也是回报教导之恩。

可是,我将何处寻你?

天溪转身欲离去,却在一边裸露的岩石下遗落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。

他看着那点金光,待走近分辨出那是什么后,惊得退了两步。

躺在那里的,是一枚金制的仙鹤。

他也记得这是,秋水师兄的贴身之物。

天溪跪倒在雪里,颤抖的捧起那枚金鹤。心中思绪万千,堵在心口,猛烈地呛咳起来,血迹斑斑落在洁白的雪面之上,触目惊心。

天溪晕倒在了雪地里。

 

一片白茫茫里,他好像听到了什么,看到了什么。

“秋水师弟,前面已经没有退路了!”

“没关系,机关鸟传信,师父他们已经安全抵达了空雾峰,我们已经成功了。”记忆中的声音回响,坚毅中不改温柔。

“好,”远远能看到太极广场上的火光,他们都湿润了眼眶,“师弟,真是怀念当年我们刚刚拜入纯阳的时候啊……不过我自是不悔。生为纯阳人,死了便做那纯阳雪吧。”

纵然浑身浴血,他们仍为纯阳最洁白的那片雪,一如最初。

秋水温柔了眼眸,将腰间金鹤摘下藏在悬崖边不起眼的岩石下。

“师弟你这是?”

秋水拭了手中长剑,笑道:“我曾答应一个孩子要教导他天工之术,可惜终究食言。若有幸他能寻来,也权当一个念想。

“真是对不起了,天溪。”

 

天溪从昏迷中惊醒。

“你终于醒了!”旁边有人声,他愣愣看去,只见之前看见的那位安和道长正端着一碗药,一脸庆幸的看着他。

天溪挣扎着坐了起来,接过安和递来的药,一闭眼喝完,将空药碗递了回去:“谢谢道长。请问我这是怎么了?”

“你都昏迷了三天了,”安和将药碗接过来,“若不是你身边那个机甲人带路,我大概也寻不回你。你自幼体弱受不得寒,怎么就跑去论剑峰了?”

天溪抱着暖炉,歉意一笑:“抱歉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安和无奈,收拾好了桌上的药碗便欲离开,却突然想到什么,转身看着天溪,欲言又止。

天溪抬头看去,疑惑地望向他,“道长还有什么事?”

安和顿了顿,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,闭了闭眼睛,道:“弟子名录已经整理出来了,贫道已经查到了那位秋水师兄……已于三年前纯阳之战……羽化了。”

房间里一片静默,时间仿佛被冰冻住了。只有炉火噼里,火光映照出天溪的面容,悲伤浓郁得化不开。

许久许久,他才开口:“我知道了,麻烦道长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安和不放心,还想安慰几句。

“没关系,”天溪笑了,回想梦里情景,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金鹤,言语里全是温柔:

“我知道,他永远都在。”

 

后来,江湖传言,有一位万花弟子,手中所制机括巧夺天工,深得当年万花工圣真传。其有一物终身不离,三尺来长,似笔非笔,似刃非刃;黑底金纹,饰以金鹤,栩栩如生。名之——鎏翊。

但也少有人知,每至冬季纯阳初雪落时,那位万花弟子都会徒步上那高寒的论剑峰,于悬崖之上枯立一日。有好事的纯阳弟子曾好奇跟随,但见那位万花弟子身后,站一位白衣道子,笑容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墨衣人。

 

—终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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